人类社会的普遍史,总体上就是通过有序来对抗无序。哈耶克说:“人类社会中存在着种种有序的结构,但它们是许多人的行动的产物,而不是人之设计的结果”,民族主义其实也是自生秩序的一种,也是一种比较现代的概念,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。

在西方,普遍的历史认为民族主义的开端是法国大革命时期,在启蒙思想的作用下,过去的宗教贵族封建等观念受到挑战,社会秩序变的脆弱,对“民主、平等和自由”的呼求让国民团结到一起,建立了更加平等自由的民族主义。

具体到中国,「中华民族」的概念其实是在晚清时才有的,其目的在于精英知识阶层寻求动员,以对抗外部殖民风险(文化殖民,经济殖民)导致的秩序崩塌,中华的国家概念也在这其中得到加强。

佛洛伊德说,人的本我、自我、超我构成了人的完整的人格。国家和民族发展其实可以类似的比较,早期种族与种族之间距离远,联系少,冲突较少,种族联系主要在于内部联系,鲜有国家的概念;在种族到达一定规模后,开始和临近的种族有了联系也有了冲突,种族为了自我保护,发展资源,而在冲突和合作中,对方也像一面镜子,反射出了自己所在的种族的内部统一性(如政治,文化,习惯,语言),开始有了「自我」的认知;而种族的发展到了一定程度后,为了减少冲突摩擦,团结更多的人,实现稳定,就开始有了更高的理想,如希望通过更普遍的观念来统一更多的种族,以实现永久和平的需求,这也就逐渐达到了种族的「超我」阶段,外溢效应逐渐加强。

所以在现代世界,虽然相比过去联系更多了,世界变的像地球村,但距离理想的全球化(国家消失)恐怕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。所以民族主义大概还会存在还长时间。

具体到最近一段时间(未来10年),民族主义冲突会更少吗,可能不乐观,按照奥古斯丁秩序观,其目的就是要穿透国家的空间阻隔,努力实现人权政治的普遍扩展,但这一过程势必依赖于现代大国的推动,实际行动上却上无法避免大国的自利行为,这反过来使得各种反对大国政治的主张获得了民族主义基础;而在发达国家内部由于发展不平衡,移民问题,阶层固化等带来的贫富差距,观念多元,利益多元等,人和人的差距似乎越来越大了,而不是越来越小了,现有的制度如何能对抗多元化社会冲突的张力呢?恐怕是很多国家都要思考的问题,像莫迪的印度是强调印度教民族主义,本·萨勒曼的沙特开始强调民族主义来替代宗教手段来实现改革,美国的特朗普也开始用美国优先来替代过去的“全球主义”,世界似乎更加民族主义化了。